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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门三代的敦煌情节
2019年新年伊始,在央美学院举办的”留法艺术家与中国现代美术大展“的报道中,有这样一句词:”观者云集 盛况空前“,其中有被誉为“敦煌守护神”的常书鸿先生的画作。
常书鸿生前留影
书鸿的女儿常沙娜先生致辞
这两位德高望重的艺术家分别是崔冬晖的外祖父和母亲。
崔冬晖与母亲常沙娜,母亲的艺术理念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。
母亲:敦煌的女儿——常沙娜
敦煌艺术情结自少女时代起贯穿常沙娜的一生。也许是由于父亲一生致力于敦煌艺术研究保护工作,她十二岁就跟随父亲走进了茫茫沙漠,走进了神奇的敦煌石窟。在常书鸿先生全身心研究敦煌艺术的影响下,常沙娜和工作人员一起临摹洞窟壁画,不知不觉中她也就精通了壁画方面的知识。
年逾九十的常沙娜说,她受父亲辈子的影响,一辈子投身在敦煌文化中,践行父亲的叮嘱。
对于崔冬晖来说,敦煌不是一个具象的东西,它是抽象的,是一种精神,一种工作的状态和方法,更是一种精神上的力量。对上两辈人的学习,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传承。
崔冬晖访谈
1、您在担任央美副院长职务的同时还兼任设计,地铁设计属于哪一类呢?
崔:传统来说是室内设计,实际是一个新的居间室内设计,就是地铁设计。就全国来说,很多个城市都有我们的设计。
北京6号线地铁北海北站(参与实施设计)
2、常书鸿先生是您的祖父,常沙娜是您的母亲,我觉得应该一脉相传下来,但是您没有走敦煌的那条路,您走的是设计这条路。这是为什么?
崔:我母亲当时在敦煌学习了绘画后去了美国。回到北京经林徽因先生的介绍做了图案研究。最早她做图案研究,也做一些空间类的图案转化,虽然她后来从事了教学工作,直到退休前实际上她一直在从事设计工作,比如人民大会堂宴会厅的设计。
我喜欢绘画这的确是受他们的影响,但现今从事的设计就完全是个人的喜好了。
我进入设计教育,就转到了室内设计,这块儿特别提到一个人就是张绮曼老师,他是我的引路人,他从高中就训练我做室内设计训练,她对我非常重要。
北京地铁7号线广渠门内站(参与实施设计)
北京地铁7号线虎坊桥站(参与实施设计)
北京地铁7号线珠市口站(参与实施设计)
3、您觉得日本留学生活对您设计有影响吗?
崔:有,对我影响很大的是设计方法论。日本回来后,从03年到现在16年,开始做轨道交通设计,一个稍微偏门儿的就是轨道交通设计,做到今年第十年,我是希望把这事儿做专。
4、您开始做轨道交通设计的时候,咱们国内已经有了这方面的设计了吗?
崔:有,当然有。中国最早的战备线就是北京的一号、二号线,用途是为了战备备荒的。60年代开挖的时候,从艺术的角度来说,请了很多大师做了一些绘画的装饰。后来北京的轨道交通就停滞了,80年代才开始恢复,这几年就井喷式的修建,现在大概20多个城市轨道交通在建设。
北京预计要建设1000公里长的轨道,这是全世界最长的。
我们赶上了一个契机,08年奥运会的时候,中央美院有这个机会做地铁的室内设计,学院就让我跟一些年轻的老师参与,做到现在。
其实室内设计这个行当分类越来越细,居住、办公、商业等等,轨道交通的空间就衍变成一个独特的空间,主要是公众性。它使用人数特别多,而且这个公众性无法分类。你说去美术馆、博物馆一定是有导向的,你说办公场所那一定是实用性的,使用的人能区分,轨道交通就是为所有大众服务,所以在审美倾向上、装修风格上,要有自己的一套思路,这套思路就是以国家、以这个城市的文化做载体,呈现这个城市的特点。
北京地铁8号线奥森公园站(参与实施设计)
北京地铁8号线北土城站(参与实施设计)
5、体现城市的特点,了解城市的文化,需要掌握的就必不可少,所以您做这个事得特别花心思?
崔:对,原来我们可能是逐站来做这个事儿,南锣鼓巷就是那种巷,青岛海洋大学就是海洋大学,逐站来解决问题,后来我发现一个问题,就是这个城市一旦文化特别厚重,使用者一定有文化需求。比如西安,我就要在地铁体现怎样的西安,老西安怎么样,新西安怎么样。如果是长春,要体现工业化城市未来的展望。如果是郑州,中原大省,又是人口最多的大省,要怎样体现。每个人都想做不一样的,所以每一站每一站都在唱歌,唱到后面儿就没有终点了.......,所以07年的时候呢,我们就提出了一个口号,主要做轨道交通的文化规划,要先从文脉上做研究。
6、从哪个层面研究?
崔:分析过去、现在、未来,仔细研究。把站点分级,确实是偏远地区,就什么都不做,特别远的,新开发居住属性的站点就不要大张旗鼓的说历史,但是市中心必须说你的历史文化底蕴。分类了以后就有秩序了,就像讲故事、唱戏或者电影,一定有起点、高潮和结尾,让地铁里的设计也有秩序的描述。所以我们提出规划总网的概念,从2017年开始,北京先做的,后来我们做了郑州、青岛、长春,现在的济南、呼和浩特、太原,用中央美院提出的理念来,先做规划、再做站路设计和站点设计。这就是我们这些年的工作,用文化角度来做策划。
北京地铁14号线大望路站(参与实施设计)
北京地铁14号线大望路站(参与实施设计)
7、这个工作做起来感觉怎么样?难不难?
崔:肯定是难。每个城市都有需求,新城市、比如年轻的城市比如青岛一定有一个未来的展望,老城市比如太原、郑州一定有他们厚重的需求。像少数民族城市的呼和浩特、乌鲁木齐,就有少数民族的体现。北方城市像长春,就有非常重的工业城市的情节,所以每个城市完全不同。
8、地铁这个空间一旦建设完成后,应该就为这个城市的历史留下了记录。
崔:对,城市的建设,比如地面的建筑,有的炸了、有的拆了、断断续续的,但地铁是唯一的地下空间长廊,可以衍生出很多延续的内容,但又是一个公共的空间,又不能太过,所以把握度就很难,这也是我们一直研究的。
北京地铁15号线马泉营站(参与实施设计)
北京地铁15号线南法信站(参与实施设计)
9、这样的工作是有一个专门的工作团队吗?
崔:有的,有一批人,包括研究生和外聘的工作人员。
10、是不是我们国家的地铁空间设计都是由你们来完成的呢?
崔:不是,有一些是开发商和公司来做,但他们从文化考虑的就比较少了。我们做的更多的是前期的规划和文化策划。
北京地铁大兴线高米店南站(参与实施设计)
11、您从事这个地铁空间设计已经有10年了,做了多少个地铁的设计?
崔:差不多有8个。
12、在这些的设计当中,哪个设计对您的触动最大,留下的印象最深刻?
崔:还是北京吧。北京文化还是包容的,而且确实北京的地铁从60年代到80年代大发展,从零八年、到现在,都在井喷,有几个结点时期,其实有些地方还是很混乱的,所以我们要规划、要梳理出来。现在北京地铁只有500公里,但是过两年要达到1000公里,多出来一倍,所以地铁很密。
以中国美术馆地铁站为例。富川山居图是中国的名画,有两块,其中一块在台北,我们在地下做了富春山居图的复原,把台北和北京的连在了一起。做这样的设计,使用的材质不是说有多贵,包括光源啊,各种方法都可以使用。结果这个的反馈特别好,地铁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公共文化平台,乘坐地铁的同时就可以享受到艺术。
通过这个,确认像美术馆、博物馆这类的站点必须点对点设计,地铁是个被动空间,行人经过时,不经意间就看到了这些文化载体,随着地铁里程的扩张,地铁作为一个文化载体的作用越来越巨大。非常廉价的、大众的、但是又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文化载体市场。
北京地铁机场线T2航站楼站(参与实施设计)
北京地铁机场线东直门站(参与实施设计)
13、对照国外地铁文化,发现他们有些还是很轻松的,我们的文化是不是太厚重了?
崔:我们的文化也有很轻松的,比如青岛是海洋文化,生活比较休闲,我们会选择极简、轻松的符号,包括老式街,现在几乎都拆没了,我们在地下又复原了。有些座椅和招牌我们都做立体的,来往的人可以照相留念,这些招牌同时又是广告牌,还具备功能,我们用这样的方式对城市文化进行了梳理,来突出城市的性格,也满足他们的需求。
14、我觉得城市性格这个词用得太好了。
崔:对,就是每个城市都有他自己的性格,轻松的有轻松地方法来做。就是这些的性格,不能说是你能给定义的,是他已经有了,有自己的需求、性格和内容。所以说从这个角度来说,我觉得我们的地铁其实大有可为,从未来的角度来说是一个载体,一个很重要的文化载体。
青岛M2海游路站(参与实施设计)
青岛M2李村站(参与实施设计)
为了能够与地铁站点的地理特色很好地结合起来,并消除因为地下空间的特殊性而给人造成的幽闭、恐惧感,崔冬晖和他的团队通过合理的设计、合适的色彩搭配营造出了一种愉快、温暖、亲切的站点体验。
【杂谈随想】
工匠精神和工匠制度应该是我们所有行业,尤其是装饰装修行业,特别是室内设计行业的一个很重要的点。
工匠们喜欢不断雕琢自己的产品,不断改善自己的工艺,享受着产品在双手中升华的过程,工匠们对细节有很高要求,追求完美和极致,对精品有着执着的坚持和追求。
不仅仅把工作当作赚钱养家糊口的工具,而是树立起对职业敬畏、对工作执着、对产品负责的态度,极度注重细节,不断追求完美和极致,给客户无可挑剔的体验。
我对于生活公共空间其实没有太多的理解,我觉得就是让大家方便的、快速的从这儿通过,没想到其中还这么多艺术性。
曾经有人开过玩笑说要想做好一个地铁站的设计,这个难度不亚于打造一架民用的这个飞机。
我认为一个好的设计师一定要擅长于协调各方利益,在满足社会功能需求的同时也要将个性化的特色表现出来。